历史的烟消云散过后,不留任何痕迹,唯有透过文物再现其辉煌,一个个娓娓道来温婉的故事就此拉开序幕。今天,这个故事的主角位于甘肃平凉泾川县。
泾川--古丝绸之路西出长安的重要绎站,也是东越陇山进入京都的关陇咽喉。方寸之地,三次出土佛骨舍利,不知道为何泾川佛文化积淀会如此深厚?
往往这一个“不知道”,中间就间隔着千年的时光岁月,“千年”看起来很长,其实不过是一座佛庙地宫被封印起来,然后被打开的须臾片刻光阴而已。
大云寺舍利的第一次出土是1964年。在大云寺旧址,农民在平整田地时意外发现了一个状如古墓的地宫,地宫内发现一个青石雕刻的石函,石函顶盖赫然刻着16个大字--“大周泾州大云寺舍利之函总一十四粒”。舍利石函共5层,依次有石函、鎏金铜匣、银椁、金棺、琉璃瓶,瓶中盛有记载的那14粒佛舍利。五重套函,在中国还是第一次发现,级别之高,制作之精美,令人叹为观止。
2020年初,四川克里克为泾川大云寺博物馆定制的专用陈列展柜用于展出保存在琉璃瓶内的这14粒震馆之宝。
第二次出土是1969年冬。在距离第一次出土不远的地方,又出土了一个石函,函盖刻有“比丘慧明造舍利石函”,函体正面阴刻楷书铭文104字,落款为“大周天和二年”。据石函铭文介绍,北周天和二年,即公元567年,当时泾州宝宁寺和尚慧明为佛祖造像时,将佛像和佛舍利一起供养,以实现俱登正觉的宏愿。这次出土的石函内有大小铜函,内有琉璃瓶,共十粒舍利。这次出土也将古泾州大云寺的舍利供养史,提前到北周早期。
2013年的1月,泾川县大云寺东墙外出土横跨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宋代的各类造像240余件,在距离出土佛像不足20米的地方,一块刻有425字铭文的砖刻碑石,和2000余粒佛骨舍利随之清理了出来。二千余粒!何等壮观!在这块石碑上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北宋大中祥符六年,泾州云江、智明两位僧人,历时20余年在全国寺院搜集诸佛舍利二千余粒,与佛牙、佛骨,葬于泾州龙兴寺(现今大云寺)文殊菩萨殿内。
北宋大中祥符六年,即公元1013年,而今2013年初的惊世发现,恰好相隔整整1000年。千载重逢,佛光显圣,巧合天缘,让世人能够见证千年前的奇迹,也让大云寺昔日的繁盛与光辉再次呈现在世人面前。
从北周时期的宝宁寺,到隋朝的大兴国寺,再到唐代大云寺,至北宋的龙兴寺,这座寺院虽然名字在不断改变,但都与佛舍利有着极其特殊的关系。三次佛舍利的发现都有铭文碑记记载,年代人物清晰明了,完整还原了泾川佛教一千多年前的繁华辉煌。大云寺能三次出土如此珍贵无比的佛舍利,充分证明了泾川隋唐时期佛教极为兴盛,曾是历史上最为繁荣兴盛的佛教文化中心。
泾川作为隋唐时期东西方多元文化的交汇处,是丝绸之路上佛教文化重地。同时,佛教认为供养佛骨舍利是一件无上功德的幸事,历代高僧也以圆寂后能与佛祖舍利安奉于一处视为修成正果、功德圆满。加上大云寺倍受隋文帝、武则天等皇室所器重,因而成为当时最为兴盛的佛教文化中心。以至于到了北宋,泾川佛教文化仍然处于鼎盛时期。因此我们就不难理解,全国各地寺院高僧大德的佛骨舍利为何能收集安奉于泾川的原因了。
泾川大云寺——中国历史上的佛教名寺,几经沉沦,几经磨难,千年之后因为舍利的出土再次引起世人的瞩目。如今,新建的大云寺博物馆内由四川克里克量身定制的展柜里,佛骨舍利静静地述说着这些尘封的历史往事,重建的大云寺佛塔,也在大唐原址上拔地而起,历史与现代的交融,让这片曾经兴盛一时的佛教圣地光芒永驻。